chapter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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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0
周末，第一次沒有祁宥安來接，湯嘉檸打了個車到富春居，在司機停車下來結賬的時候，湯嘉檸肉疼了一下。
看來下次得先坐地鐵，然後再打車了。
湯嘉檸的很多睡衣和日用品富春居都有，這次過來一身輕，就帶了個充電器。
一進屋，就看見棉花從樓梯上跑下來往她身上竄。
湯嘉檸自然地抱過棉花，手剛碰到它的屁股，就覺得不太對勁，手有點濕乎乎的。下一秒，臭味傳來，印證了她的猜測。
湯嘉檸只想哭，看著棉花真誠的眼睛，哭笑不得，“寶寶啊，你再想我也得先把屁股處理幹凈呀，拉幹凈再下來也不遲。”
她今天穿的是白裙子，外面批了件杏色開衫。這會兒白裙子的裙擺已經染上了一點屎黃。
王姨註意到這邊的動靜，也是哭笑不得，讓湯嘉檸趕緊把衣服換下來，她拿去洗。
湯嘉檸不是王姨的雇主，就算是，她也不好意思把這麽臟的衣服給人家洗，執意說要自己洗。
王姨倒是不以為然，“哎呀，你還跟我見外呢。”
湯嘉檸一再堅持，王姨也沒再勉強。
湯嘉檸把裙子換下來，在房間換好睡衣後走到衛生間，自己手洗剛才的裙子。
一邊洗一邊嫌棄，棉花跑進來，湯嘉檸就開始教育起棉花來。
“你說你是不是不乖，媽媽大老遠來看你一趟，你怎麽還讓媽媽摸你的粑粑呢？”
湯嘉檸把衣服洗好擰幹，掛在衣架上，準備拿到房間的陽臺去晾曬。
剛走出房間，就看見一個穿著貴氣，打扮得體的中年女人勾著包，坐在床前的沙發上，正一瞬不瞬地看著湯嘉檸。
湯嘉檸被嚇一跳，在原地微微楞怔了一下，看這女人的穿著打扮，隨即反應過來，這應該是祁宥安的母親。
湯嘉檸低頭，看見自己的睡衣睡褲，還有為了洗衣服方便而隨意挽起的長發，有點站不住了。
尷尬著喊了一聲“阿姨好”。
女人還是一如往常地鎮靜，平淡地開口，讓她先去把衣服晾曬了。
湯嘉檸快步走到陽臺，真晾曬起衣服來的時候動作又慢了許多，她不想這麽快進去面對那尷尬的處境。
然後這是逃不過的，等她把那件裙子撫了又撫，終於掛好之後，站在原地給自己心裏打氣，走了進去。
湯嘉檸走到周蘭慧身邊站著，周蘭慧拍了拍自己身旁的沙發，示意她過來坐下。
湯嘉檸在沙發最左邊落座，和周蘭慧隔出一點距離。
周蘭慧註意到她的小動作，轉過頭來看她一眼，眼裏有點笑意，不深，“就那麽怕我啊？”
湯嘉檸自然不能點頭說是啊，搖了搖頭，“不是的，沒有。”
周蘭慧看著湯嘉檸，很久沒有說話，盯得湯嘉檸很不自在，把頭埋得低低的。
過了很久，才聽到周蘭慧不緊不慢的語氣提問：“你就是祁宥安的女朋友？”
湯嘉檸擡頭，兩人視線相接的一瞬，湯嘉檸先敗下陣來，移開眼不和她對視，小聲答了句：“是。”
隨後周蘭慧問湯嘉檸家裏是做什麽的，湯嘉檸如實回答，說是家裏開了幾家連鎖超市。周蘭慧把自己知道的一些大型連鎖品牌都猜了一遍，湯嘉檸搖頭，最後說是叫“品頌”。
周蘭慧聽說過這個名字，和自己剛才提起的那些大型連鎖品牌不同，品頌專註中端產品，是她平時不會光顧的類型。
周蘭慧略有所思，看了一眼湯嘉檸，而後緩緩開口，“你知道嗎？前段時間和我們家是世交的朋友回國，祁宥安和她家女兒訂了娃娃親，但是祁宥安因為你反悔了。”
湯嘉檸詫異，擡頭對上周蘭慧的視線，最後也只是搖頭，“我不知道。”
周蘭慧倒是沒在乎她的態度，繼續說自己的，“他父親一直反對他做自己的公司，家裏有現成的公司讓他繼承，他卻硬要自己開個什麽工作室，到頭來還是碰一鼻子灰。”
湯嘉檸聽著周蘭慧的話，卻聽不明白她究竟想說什麽，索性直接問了出來，“阿姨，您究竟想說什麽？”
周蘭慧滿意湯嘉檸的反應，心想這姑娘還挺上道，“我想請你幫我勸勸祁宥安，讓他把心思放在我們家自己的公司上，至於和同學小打小鬧的那個工作室，解散算了，一切後果家裏給他承擔。”
湯嘉檸懵了，遲疑了一下，“可是，游戲工作室才是他喜歡的吧？”
周蘭慧笑了出來，“姑娘，你還是太年輕了。”
“喜歡有什麽用？喜歡不能當飯吃。一個合格的成年人，理應考慮現實問題，而不是整天打著雞血振著胳膊高喊‘理想萬歲’，傻不傻？”
“還有，阿姨提醒你一句，他今天能為了你放棄那個女孩，誰能保證將來有一天他不會為了別的女孩放棄你呢？”
“他現在是還小，總有一天他會明白過來一個門當戶對的另一半會給他事業帶來多大益處，你覺得那時候他像今天這樣喜歡你嗎？他只會把你當作絆腳石。”
“孩子，你是聰明的，真要等到了那個時候再醒悟，然後哭鼻子嗎？”
湯嘉檸聽完沈默，久久沒有出聲。前段時間在浴池的想法又盤桓在腦海：興許祁宥安現在為了自己拒絕苗玲，那是因為他對自己的新鮮勁兒沒過。他從沒和自己說過他的家庭情況，也許就是為了到時候分手的時候毫無負擔吧。
與其等到時候被他當作絆腳石嫌棄，不如自己果斷分手。可是她又貪念他當下的好，至少現在，祁宥安對她是很上心的。想到這裏，湯嘉檸猶豫起來。
湯嘉檸擡頭問周蘭慧：“阿姨，你說他還小，那您覺得他什麽時候會醒悟過來，把我踢開呢？”
周蘭慧看了看眼前執迷不悟的湯嘉檸，嘆氣搖了搖頭，“估計大學畢業，等他真正步入社會，接手家裏的公司了，那時候他就會明白能在事業上給自己提供輔助的另一半有多重要。”
湯嘉檸擠出一個笑臉，“我明白了阿姨，我會在他提分手前主動分手。”
周蘭慧起身，拍了拍湯嘉檸肩膀，“好孩子，你一定會幸福的，只是你們不合適。”
湯嘉檸輕輕點頭，沒有說話。
什麽是合適呢？門當戶對才是合適，哪怕沒有感情基礎嗎？
湯嘉檸想不明白，坐在床上郁悶。王姨上來敲門，叫她下樓吃飯。見湯嘉檸猶疑不決的樣子，王姨特意加了一句，“夫人不在。”
湯嘉檸朝著樣子尷尬一笑，自己心裏的小九九被發現了。
後來的每一個周末，湯嘉檸都過來陪棉花玩兒。祁宥安也真如他上次所說，很久沒回來過，只是偶爾在微信上給她發消息。
轉眼已經是12月末，藍嘉市認真降起了溫，學校的學生們出門都是兩件衣服起步了。
臨近期末考，連著兩個星期沒有課程安排，學校把時間留給學生自主覆習。
許婳每天起得比平時上課還早，早早地吃完早餐去了校圖書館。剩下的以湯嘉檸為首的瞌睡蟲，一睜眼已經是正午了。
白天寢室裏誰也覆習不下去，你看我我看你，見都沒有人翻書，便心安理得地摸起魚來。
等到吃過下午飯，許婳在圖書館充實地學了一天回來，寢室裏剩下的幾個人才開始拿出書本做做樣子覆習，尋求一點心裏安慰。
到了後半夜，手機被玩倦了，才是她們覆習欲望最強烈的時候。然而一開始學習就想獎勵自己，周芷伊提議要不要點個咖啡，熬夜覆習。
池希聽後第一個表態：“大半夜喝咖啡，你腦子…也不是不行。”
湯嘉檸對咖啡這類沒什麽太大反應，屬於是喝不喝都沒影響，都能睡著，說是那自己也喝。
說幹就幹，周芷伊掏出手機來點單。然後已經是零點了，學校裏的幾家咖啡店都打烊了，現在要喝就只能點校外的，然後去校門口拿外賣。
幾個人都嫌麻煩，況且晚上還冷，沒人想出門。
但湯嘉檸這會想喝點東西的癮被她們勾起來，不喝不行，說學校裏面的24小時便利店還開著，要不就去便利店買點喝的對付一下。
周芷伊同意，說自己和她一起。
池希：“既然你們兩個去了，那我就在寢室陪許婳吧，幫我帶個雀巢。”
周芷伊：“你懶就直說吧，人許婳要你陪啊？”
池希不理會她的調侃，接著說自己的訴求，“我要冰的啊！”
周芷伊拉開門，回頭瞪她一眼：“冰不死你。”
湯嘉檸看著她們鬥嘴笑出聲，和周芷伊手勾手一起往學校便利店走。
便利店離寢室樓挺近，走路兩三分鐘的距離，兩人走到店門口。夜深，便利店除了一個值班的店員外，沒別的人。
周芷伊看到前面2號樓的自助打印機還開著，突然想到自己明天要去交的美妝綜藝報名表沒打印，就把買飲料的任務交給湯嘉檸，自己走過去打印報名表去了。
湯嘉檸拿了瓶冰的雀巢出來，自己拿了一瓶冰凍的青柑普洱味道的東方樹葉，卻忘記問周芷伊要喝什麽了。正想著是隨便給她拿一個，還是發微信問問她，就聽到旁邊一道不耐煩的女生：“拿完了就趕緊走開啊，站在這裏擋路了知不知道？”
湯嘉檸還以為是周芷伊變了聲在和她開玩笑，轉過頭一看，旁邊確是一個自己不認識的女生。
湯嘉檸疑惑地看著她，心想自己哪裏擋路了，自己不是站在階梯上的嗎？
沒等湯嘉檸開口反駁，一個高大的黑影把那女生拉到旁邊，語氣聽上去狠厲又刻薄，“你說說她怎麽擋路了？是你沒長眼不會下樓梯走平路，還是說你就喜歡走樓梯？這麽小眾的嗎你？”
女生很明顯是認識祁宥安的，和祁宥安是一個班的，只是祁宥安對她沒印象。
女生被他兇巴巴的語氣說懵了，反應過來是在祁宥安在兇自己的時候，紅著眼離開了。
店門口就剩下湯嘉檸和祁宥安，一個穿著白色毛衣，柔順的長發披散著，時不時被夜風吹在眼前擋住一點視線；一個一身黑，黑色飛行夾克搭配黑色長褲，手插著兜，在便利店門匾燈光的照射下，湯嘉檸看清了他的臉，長出了一點青色的胡茬。
湯嘉檸問他，怎麽連胡茬都懶得理了。
祁宥安摸了一把自己下巴，“你不說我都沒註意到，是該理理了。”
祁宥安走近湯嘉檸身邊，兩只手環著她肩膀，低頭看著她：“怎麽大晚上跑外面來了？”
湯嘉檸把自己懷裏的飲料拿上來給他看，“我們想點咖啡來著，但是校內的店都關了，只能退而求其次，來這裏買飲料咯。”
祁宥安輕笑出聲，聽出來她這是撒嬌呢。捏了一把湯嘉檸的臉蛋，“我去校外給你買，待會你下樓來拿。”
“嗯？”祁宥安略微彎下點腰，讓自己視線和她平視。
能有人給自己送外賣當然好，但湯嘉檸又想起來之前在富春居周蘭慧和她說過的話，內心有點矛盾。
她很開心也很享受祁宥安對自己的好，可是又害怕自己習慣了他的好之後舍不得抽身，最後等祁宥安把心思都放到事業上，最後就只有不斷地爭吵，直到把愛意都磨滅…
湯嘉檸看著祁宥安漆黑的瞳孔，小聲喃喃，“祁宥安，你為什麽對我那麽好？”
“傻瓜，買個咖啡就是對你好了？”
周芷伊剛打印完走過來，就吃了一把狗糧，“我說你們適可而止啊！”
祁宥安笑了一下，把湯嘉檸轉了個身，附在她耳朵後面說：“行了，外面冷，快上去。”
然後又轉身對周芷伊說：“把你們要喝的名字告訴我，我去給你們買過來。”
周芷伊大喜，給祁宥安豎了個大拇指，“帥哥，夠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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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屋，就看見棉花從樓梯上跑下來往她身上竄。
湯嘉檸自然地抱過棉花，手剛碰到它的屁股，就覺得不太對勁，手有點濕乎乎的。下一秒，臭味傳來，印證了她的猜測。
湯嘉檸只想哭，看著棉花真誠的眼睛，哭笑不得，“寶寶啊，你再想我也得先把屁股處理幹凈呀，拉幹凈再下來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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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姨註意到這邊的動靜，也是哭笑不得，讓湯嘉檸趕緊把衣服換下來，她拿去洗。
湯嘉檸不是王姨的雇主，就算是，她也不好意思把這麽臟的衣服給人家洗，執意說要自己洗。
王姨倒是不以為然，“哎呀，你還跟我見外呢。”
湯嘉檸一再堅持，王姨也沒再勉強。
湯嘉檸把裙子換下來，在房間換好睡衣後走到衛生間，自己手洗剛才的裙子。
一邊洗一邊嫌棄，棉花跑進來，湯嘉檸就開始教育起棉花來。
“你說你是不是不乖，媽媽大老遠來看你一趟，你怎麽還讓媽媽摸你的粑粑呢？”
湯嘉檸把衣服洗好擰幹，掛在衣架上，準備拿到房間的陽臺去晾曬。
剛走出房間，就看見一個穿著貴氣，打扮得體的中年女人勾著包，坐在床前的沙發上，正一瞬不瞬地看著湯嘉檸。
湯嘉檸被嚇一跳，在原地微微楞怔了一下，看這女人的穿著打扮，隨即反應過來，這應該是祁宥安的母親。
湯嘉檸低頭，看見自己的睡衣睡褲，還有為了洗衣服方便而隨意挽起的長發，有點站不住了。
尷尬著喊了一聲“阿姨好”。
女人還是一如往常地鎮靜，平淡地開口，讓她先去把衣服晾曬了。
湯嘉檸快步走到陽臺，真晾曬起衣服來的時候動作又慢了許多，她不想這麽快進去面對那尷尬的處境。
然後這是逃不過的，等她把那件裙子撫了又撫，終於掛好之後，站在原地給自己心裏打氣，走了進去。
湯嘉檸走到周蘭慧身邊站著，周蘭慧拍了拍自己身旁的沙發，示意她過來坐下。
湯嘉檸在沙發最左邊落座，和周蘭慧隔出一點距離。
周蘭慧註意到她的小動作，轉過頭來看她一眼，眼裏有點笑意，不深，“就那麽怕我啊？”
湯嘉檸自然不能點頭說是啊，搖了搖頭，“不是的，沒有。”
周蘭慧看著湯嘉檸，很久沒有說話，盯得湯嘉檸很不自在，把頭埋得低低的。
過了很久，才聽到周蘭慧不緊不慢的語氣提問：“你就是祁宥安的女朋友？”
湯嘉檸擡頭，兩人視線相接的一瞬，湯嘉檸先敗下陣來，移開眼不和她對視，小聲答了句：“是。”
隨後周蘭慧問湯嘉檸家裏是做什麽的，湯嘉檸如實回答，說是家裏開了幾家連鎖超市。周蘭慧把自己知道的一些大型連鎖品牌都猜了一遍，湯嘉檸搖頭，最後說是叫“品頌”。
周蘭慧聽說過這個名字，和自己剛才提起的那些大型連鎖品牌不同，品頌專註中端產品，是她平時不會光顧的類型。
周蘭慧略有所思，看了一眼湯嘉檸，而後緩緩開口，“你知道嗎？前段時間和我們家是世交的朋友回國，祁宥安和她家女兒訂了娃娃親，但是祁宥安因為你反悔了。”
湯嘉檸詫異，擡頭對上周蘭慧的視線，最後也只是搖頭，“我不知道。”
周蘭慧倒是沒在乎她的態度，繼續說自己的，“他父親一直反對他做自己的公司，家裏有現成的公司讓他繼承，他卻硬要自己開個什麽工作室，到頭來還是碰一鼻子灰。”
湯嘉檸聽著周蘭慧的話，卻聽不明白她究竟想說什麽，索性直接問了出來，“阿姨，您究竟想說什麽？”
周蘭慧滿意湯嘉檸的反應，心想這姑娘還挺上道，“我想請你幫我勸勸祁宥安，讓他把心思放在我們家自己的公司上，至於和同學小打小鬧的那個工作室，解散算了，一切後果家裏給他承擔。”
湯嘉檸懵了，遲疑了一下，“可是，游戲工作室才是他喜歡的吧？”
周蘭慧笑了出來，“姑娘，你還是太年輕了。”
“喜歡有什麽用？喜歡不能當飯吃。一個合格的成年人，理應考慮現實問題，而不是整天打著雞血振著胳膊高喊‘理想萬歲’，傻不傻？”
“還有，阿姨提醒你一句，他今天能為了你放棄那個女孩，誰能保證將來有一天他不會為了別的女孩放棄你呢？”
“他現在是還小，總有一天他會明白過來一個門當戶對的另一半會給他事業帶來多大益處，你覺得那時候他像今天這樣喜歡你嗎？他只會把你當作絆腳石。”
“孩子，你是聰明的，真要等到了那個時候再醒悟，然後哭鼻子嗎？”
湯嘉檸聽完沈默，久久沒有出聲。前段時間在浴池的想法又盤桓在腦海：興許祁宥安現在為了自己拒絕苗玲，那是因為他對自己的新鮮勁兒沒過。他從沒和自己說過他的家庭情況，也許就是為了到時候分手的時候毫無負擔吧。
與其等到時候被他當作絆腳石嫌棄，不如自己果斷分手。可是她又貪念他當下的好，至少現在，祁宥安對她是很上心的。想到這裏，湯嘉檸猶豫起來。
湯嘉檸擡頭問周蘭慧：“阿姨，你說他還小，那您覺得他什麽時候會醒悟過來，把我踢開呢？”
周蘭慧看了看眼前執迷不悟的湯嘉檸，嘆氣搖了搖頭，“估計大學畢業，等他真正步入社會，接手家裏的公司了，那時候他就會明白能在事業上給自己提供輔助的另一半有多重要。”
湯嘉檸擠出一個笑臉，“我明白了阿姨，我會在他提分手前主動分手。”
周蘭慧起身，拍了拍湯嘉檸肩膀，“好孩子，你一定會幸福的，只是你們不合適。”
湯嘉檸輕輕點頭，沒有說話。
什麽是合適呢？門當戶對才是合適，哪怕沒有感情基礎嗎？
湯嘉檸想不明白，坐在床上郁悶。王姨上來敲門，叫她下樓吃飯。見湯嘉檸猶疑不決的樣子，王姨特意加了一句，“夫人不在。”
湯嘉檸朝著樣子尷尬一笑，自己心裏的小九九被發現了。
後來的每一個周末，湯嘉檸都過來陪棉花玩兒。祁宥安也真如他上次所說，很久沒回來過，只是偶爾在微信上給她發消息。
轉眼已經是12月末，藍嘉市認真降起了溫，學校的學生們出門都是兩件衣服起步了。
臨近期末考，連著兩個星期沒有課程安排，學校把時間留給學生自主覆習。
許婳每天起得比平時上課還早，早早地吃完早餐去了校圖書館。剩下的以湯嘉檸為首的瞌睡蟲，一睜眼已經是正午了。
白天寢室裏誰也覆習不下去，你看我我看你，見都沒有人翻書，便心安理得地摸起魚來。
等到吃過下午飯，許婳在圖書館充實地學了一天回來，寢室裏剩下的幾個人才開始拿出書本做做樣子覆習，尋求一點心裏安慰。
到了後半夜，手機被玩倦了，才是她們覆習欲望最強烈的時候。然而一開始學習就想獎勵自己，周芷伊提議要不要點個咖啡，熬夜覆習。
池希聽後第一個表態：“大半夜喝咖啡，你腦子…也不是不行。”
湯嘉檸對咖啡這類沒什麽太大反應，屬於是喝不喝都沒影響，都能睡著，說是那自己也喝。
說幹就幹，周芷伊掏出手機來點單。然後已經是零點了，學校裏的幾家咖啡店都打烊了，現在要喝就只能點校外的，然後去校門口拿外賣。
幾個人都嫌麻煩，況且晚上還冷，沒人想出門。
但湯嘉檸這會想喝點東西的癮被她們勾起來，不喝不行，說學校裏面的24小時便利店還開著，要不就去便利店買點喝的對付一下。
周芷伊同意，說自己和她一起。
池希：“既然你們兩個去了，那我就在寢室陪許婳吧，幫我帶個雀巢。”
周芷伊：“你懶就直說吧，人許婳要你陪啊？”
池希不理會她的調侃，接著說自己的訴求，“我要冰的啊！”
周芷伊拉開門，回頭瞪她一眼：“冰不死你。”
湯嘉檸看著她們鬥嘴笑出聲，和周芷伊手勾手一起往學校便利店走。
便利店離寢室樓挺近，走路兩三分鐘的距離，兩人走到店門口。夜深，便利店除了一個值班的店員外，沒別的人。
周芷伊看到前面2號樓的自助打印機還開著，突然想到自己明天要去交的美妝綜藝報名表沒打印，就把買飲料的任務交給湯嘉檸，自己走過去打印報名表去了。
湯嘉檸拿了瓶冰的雀巢出來，自己拿了一瓶冰凍的青柑普洱味道的東方樹葉，卻忘記問周芷伊要喝什麽了。正想著是隨便給她拿一個，還是發微信問問她，就聽到旁邊一道不耐煩的女生：“拿完了就趕緊走開啊，站在這裏擋路了知不知道？”
湯嘉檸還以為是周芷伊變了聲在和她開玩笑，轉過頭一看，旁邊確是一個自己不認識的女生。
湯嘉檸疑惑地看著她，心想自己哪裏擋路了，自己不是站在階梯上的嗎？
沒等湯嘉檸開口反駁，一個高大的黑影把那女生拉到旁邊，語氣聽上去狠厲又刻薄，“你說說她怎麽擋路了？是你沒長眼不會下樓梯走平路，還是說你就喜歡走樓梯？這麽小眾的嗎你？”
女生很明顯是認識祁宥安的，和祁宥安是一個班的，只是祁宥安對她沒印象。
女生被他兇巴巴的語氣說懵了，反應過來是在祁宥安在兇自己的時候，紅著眼離開了。
店門口就剩下湯嘉檸和祁宥安，一個穿著白色毛衣，柔順的長發披散著，時不時被夜風吹在眼前擋住一點視線；一個一身黑，黑色飛行夾克搭配黑色長褲，手插著兜，在便利店門匾燈光的照射下，湯嘉檸看清了他的臉，長出了一點青色的胡茬。
湯嘉檸問他，怎麽連胡茬都懶得理了。
祁宥安摸了一把自己下巴，“你不說我都沒註意到，是該理理了。”
祁宥安走近湯嘉檸身邊，兩只手環著她肩膀，低頭看著她：“怎麽大晚上跑外面來了？”
湯嘉檸把自己懷裏的飲料拿上來給他看，“我們想點咖啡來著，但是校內的店都關了，只能退而求其次，來這裏買飲料咯。”
祁宥安輕笑出聲，聽出來她這是撒嬌呢。捏了一把湯嘉檸的臉蛋，“我去校外給你買，待會你下樓來拿。”
“嗯？”祁宥安略微彎下點腰，讓自己視線和她平視。
能有人給自己送外賣當然好，但湯嘉檸又想起來之前在富春居周蘭慧和她說過的話，內心有點矛盾。
她很開心也很享受祁宥安對自己的好，可是又害怕自己習慣了他的好之後舍不得抽身，最後等祁宥安把心思都放到事業上，最後就只有不斷地爭吵，直到把愛意都磨滅…
湯嘉檸看著祁宥安漆黑的瞳孔，小聲喃喃，“祁宥安，你為什麽對我那麽好？”
“傻瓜，買個咖啡就是對你好了？”
周芷伊剛打印完走過來，就吃了一把狗糧，“我說你們適可而止啊！”
祁宥安笑了一下，把湯嘉檸轉了個身，附在她耳朵後面說：“行了，外面冷，快上去。”
然後又轉身對周芷伊說：“把你們要喝的名字告訴我，我去給你們買過來。”
周芷伊大喜，給祁宥安豎了個大拇指，“帥哥，夠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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